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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主要是想见见你，问一件旁的事儿。”骆长安掏出烟盒，磕出一根烟，“你见过了骆雯吧。”
“呃。”
曹敬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姓一模一样。
骆长安看着他的表情，笑得差点把烟抖出去，笑道：“你觉得骆雯这人怎么样?”
“什……什么怎么样?我觉得她……挺好的啊。”曹敬苦思冥想，寻找从窘境中脱身的方式，“我和她没有多少交流，所以也没什么深入了解的机会。但她这人很热心，在生活上也对我有一些帮助。”
“她是不是很严格?总是板着张脸。”骆长安吸了一口烟，把烟望天上吐，“我有的时候觉得跟她妈很像。”
曹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的脑子在飞速转动，思考对方此刻对话的动机。
骆长安把烟灰磕在盘子里，叹道：“你是一个感应者，相对来说好一些。‘秘书’这一行比外人想得要危险得多。一方面，有秘书陪同的进化者通常也真的身处危险之中，秘书一方面是监视者，一方面也是替人挡枪子的保镖。危险不光来自外面，有的时候他们保护的那些人本身就很危险。所以我对你也很好奇。虽然你是曹雪卿的弟弟，但你也是吴晓峰的传人，我有些不太放心。”
“传人?!”
“吴处长嘛，争议性比较大。哪怕是我们内部。相信你很理解这件事。”骆长安咳笑了两声，“他教过你，传人是开个玩笑。不过我查了一下发现姜德是你的监护人，姜德……以前我认识他。他是个好军人，如果你是他从小到大教育的，那我觉得人品道德是不会有问题的。”
曹敬的心放了下来，虽然他觉得骆长安和骆雯的长相一点儿都不像。骆雯一点也看不出混血的模样，他之前都完全没想到她父亲会是吕宋人。
“为什么会让您的女儿去做危险性那么高的工作?”
“孩子有自己的志向，是一件好事。”骆长安的笑容逐渐隐去，“另一方面，也是因为她母亲的原因吧。她母亲以前也是做保卫工作的，我和她母亲是在工作上认识的。我从小是邓丽君的歌迷，当年也是因为迷邓丽君才想往大陆发展，后来在工作单位里发现一个也喜欢邓丽君的姑娘……”
骆长安沉默了一会儿，把烟碾熄，“当然，保卫工作的危险性很高。”
不该谈这个话题。曹敬把水煮蛋切成两半，丢进自己嘴里。
两人相顾无言，曹敬想了一会儿转移话题的方向，问：“您知道吕君房吗?我们省的一位小说家，也被请来咨询了。”
骆长安露出玩味的笑容，他把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几遍，侧头道：“吕君房是跟朱烽教授一起被请来的吧。但他现在正在接受审查，隔离起来了。如果你想见他，可能短时间内不太可能。”
“审查?!”
骆长安点头道：“是的，审查。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，在那些幻觉中，出现了很多吕君房写过的小说里出现过的东西，比如海豹军队之类的，一些在他小说里反复出现的意象和角色，也出现在各种被记录的幻觉里。飞翔的鲸鱼、瘤骑士、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孩……频率在统计层面上过于突出，所以我们认定吕君房与这次事件的发生存在某种联系。虽然他身份特殊，但首都安全是第一位，只好把他先隔离起来了。”
曹敬终于想起来，那晚上看到的速写图集里，某些让他有既视感的画面出自哪里了。是吕君房的小说。他有那么一会儿不太确定，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公共幻觉，还是自己脑子的错乱。他想起在白鲸俱乐部里，惊鸿一瞥的天鲸。是那时候开始的吗?自己被吕君房所影响了?吕君房就是事件的元凶?
不，应该说他可能只是那些幻觉的意象的来源……他的小说影响了那个制作幻觉的人。
“如果找到了那个幻觉制造者，会怎么处置?”曹敬听见自己问。
骆长安又点了根烟，“如果他是故意的，那么没得说，束缚器伺候。该判刑判刑。如果是无意的，无法控制，那依然是束缚器伺候。如果连束缚器和其他特殊手段都没用，那很不好意思，只能用人道毁灭的办法了。毕竟我们的职责是公共安全。这比某一个人的人权要重要得多。”
直到吃完早餐，曹敬都没有再说过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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